主体在分裂中醒来——以《死者在幻夜中醒来》为例
主体在分裂中醒来——以《死者在幻夜中醒来》为例
Ivoripuion世界的缝合点
玩家在游玩《死者在幻夜中醒来》(后文以《死幻》简写)时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的就是发现世界的分裂,将世界A以$W_1$表示,世界B用$W_2$表示,世界分裂就可以表示为:
$\frac{W_1}{W_2}$
发现世界的分裂的前提就是发现两个世界死者的不同,将世界${W_1}和{W_2}$中不在场的死者1和死者1分别以$D_1$和$D_2$表示,我们不难看出,两个世界${W_1}{W_2}$能够区分开,是因为${W_1}$中不在场的死者${D_2}$在${W_2}$在场,而${W_2}$中不在场的死者${D_1}$在${W_1}$在场,于是上述公式就可以变成:
$\frac{W_1}{D_2} \frac{D_1}{W_2}$
即$W_1$世界见证了$W_2$世界存在的角色$S_2$的死亡,而$W_2$世界见证了$W_1$世界存在的角色$S_1$的死亡。将这种此世界缺失的死者被另一个世界在场的人填补的方式整合为$Absence$,世界分裂的公式即为:
$\frac{W_1}{D_2} \frac{D_1}{W_2}=\frac{W_1}{Absence}\frac{Absence}{W_2}=\frac{W_1}{W_2}$
这里的代表着不在场的$D$即是拉康在表现话语含义时提到的“缝合点”。在符号系统中,一个能指的意义往往需要另一个差异化的能指来体现,这种差异化实则就是一个能指的在场能填补另一个能指的不在场。差异既是产生意义的缝合。
能指的替换作用在生活中最常见的形式即为语句产生意义的形式——隐喻。在癔言学中,隐喻是指字符的差异,这也是索绪尔的“聚合轴”的概念。一个句子能够产生意义,除了字符的排序(即“句段轴”)外,句子内部不同的字符间还需要有差异,没有差异,语句就会不停地流淌下去(比如“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不会产生任何意义。
这种能指的替换在资本论第一章对商品价值形式的阐述也有同等的体现:商品A的“一般或者扩张的”价值需要商品B、C、D、E等一系列等价物中得到体现,而反过来看,只要将商品A的“被体现价值”的价值当作一般等价物,那么被排除了使用价值的A就成了衡量一切价格的货币。等价的起点,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就是对应了能指和其缺位(如上述中的$W$以及$Absence$)。
主体在语言中的位置也是如此的。主体在符号系统中被确定,就需要被一个存在缺位的能指代表,这个核心的能指就是主体能指$S_1$,主人能指因为阳具能指的缺位而能代表所有的主体。主体在镜子阶段后被关键性差异的缝合点树立了象征性认同,即自我理想,这个自我理想也注定是存在缺位的。
幻梭与莫比乌斯环
在《死幻》中最重要的非本格设定就是“幻梭”,本中面具人分别以“魂穿”和“肉穿”的方式完成了幻梭,将分裂的世界以时间为轴串成一个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
这个环是否真的难以理解?作为一个拓扑结构,我们不应该去纠结“环的起点在哪”,而是应该去分析“为什么环可能”,或者说“环的结构是什么”。
面具人用幻梭的方式去穿越不同的角色去创造世界,这正如“能指是用另一个能指代表主体”一般的方式去创造主体这个莫比乌斯环。将莫比乌斯环沿中轴剪开不难发现得到重合的两个莫比乌斯环:
在二重莫比乌斯环中,重叠的表面其实是原先的一边的表面(就有如《死幻中》两个世界总是以彼此世界死者才能确定),拉康用这个重复的面的重合来表示能指只能通过复制自己来产生意义。这样产生的意义就有如欺诈一般——主体看似是整一的,但是主体却需要一个存在缺位的主人能指$S_1$来代表,这样产生的意义自然是存在匮乏的,即莫比乌斯环无论切割多少次一定会存在中间那个空洞(object a)。
主体实则就是有如分裂的世界结构的莫比乌斯环一样结构自身的。主体在语言层面上正如符号学能述和所述的一般分裂为能述的主体以及所述的主体:
- 能述的主体:即自我理想/大他者的场域,这个层面上就是莫比乌斯环中作为核心能指$S_1$的那一环,他缝合了主体在符号系统中的位置。
- 所述的主体:即理想自我/说话表达意义的主体,这个主体消隐在了幻想构建的语言意义背后。
在日常生活中,人总是以想象层面上所述的主体出现,也正如《死幻》中,角色们都以幻夜的方式出现。
主体在分裂中醒来
在《死幻》的最后,DM会询问玩家是否需要从幻夜中苏醒,这也正如主体在面对分裂的自身时不得不做的一个选择一般。
莫比乌斯环构建的幻夜世界总会崩塌,也正如想象界即便对着象征界起着拖拽作用,主体也总会面对“真实”。当然这种真实也并非物自体般的实在内核,而是大他者构建的象征界。
主体总会在分裂中醒来,正如无产阶级总会在社会频繁的经济危机、动乱中醒来,发现资本主义社会的根本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