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康论爱

导言

爱是开端

祖师爷弗洛伊德就是通过分析他的一个女性病人的转移之爱发现这些情感能够被利用并使其作为治疗过程中的发动力。

爱的抱怨

一部分人对于灵魂伴侣的追求实则就是追求一个完美的镜像,一部分人追求的是一种一见钟情式的着迷。

言语,言语,言语

拉康口中的爱含义是多样的,他往往会将爱和欲望混淆起来。

本书的脉络:

  1. 象征界;
  2. 想象界;
  3. 实在界;
  4. 诸多哲学家对爱的思考;
  5. 第八期研讨班的一些讨论;

象征

弗洛伊德式的开端:爱情三角

爱情中的强迫症患者

弗洛伊德:有一种男人必须在有另一个在他出现之前就已和(他喜欢的)女人有关系的男人感到嫉妒或是对其有一种“竞争和敌意带来的悦人的冲动”下才会进入爱情,即他无法爱上一个没有早已与其他男人有染的女人。

这是因为,强迫症本身追求的就是对不可能的欲望,只有在一个活着的、呼吸着的第三方来中介,使得他的追求无法实现,他才能去追求与女人的关系。

强迫症往往会不遗余力地幻想这个第三方中介的象征身份地合法性,由此才让这个三方中介成为一个父亲一样的对手。

强迫症的分裂:

  1. 意识:另一男人的女人吸引了他;
  2. 无意识:与另一男人的战斗使他着迷。

爱情中的癔症患者

弗洛伊德:有一些女人对于自己爱人对另一女人任何的甚至是最低程度的好感的表达极为敏感。

拉康解读:刺激女性癔症患者的问题是,“另一个女人怎么能被爱呢?”,也就是说,女性癔症需要通过学习另一个被爱的女人的方式索回自己对象a的位置。

有时候,男人会成为次要的,那些能吸引她的男人的女人似乎告知了女性癔症“女性”的定义,比如一些资本捧红的病态审美。

重要的并非其他女人的特定品质或性格特征,而是她的结构性地位:也许无论如何,我都能用这种学习激发伴侣的欲望。

癔症总会在自己伴侣身上找外在于他的欲望,但是同时这个欲望又需要和她有着关联:正是她的伴侣的欲望给了她一个生活中的计划和位置。

癔症抑制自己欲望不满足的一种状态:抑制自己想要满足自己伴侣的欲望的欲望。

强迫症和癔症对另一个男人/女人感兴趣的区别:

  1. 强迫症:和另一个人竞争;挑选的伴侣并非是似乎自己已有的。
  2. (女)癔症:和另一个人学习怎么才能成为女人(女人的秘密);挑选的伴侣往往是现有的。

欲望在与同性的竞争之中比在与异性的竞争之中更容易得到满足。

弗洛伊德的谜题:爱与欲望不相容

  • 强迫症:不可能的欲望似乎相比爱更“重要”;
  • 癔症:爱被欲望的不可能遮盖了;

“他们所爱之处无欲望”

弗洛伊德:某些男人会选择那些让他们想起自己母亲的女人作为伴。这样的男人选择的似乎母亲的女人会被至于神坛之上而被爱着,但是男人却无法与这样的女人发生性关系。

极少数的“正常男人”:因为父亲的一些做法(譬如父亲在三四岁时向儿子表示要放弃母亲作为爱情对象,不要亲抱之类的),他们对母亲的爱被压抑,但是欲望没有被压抑(因为那时候性欲还没有发生作用),而到了青春期,因为转移的原因,这个男人对母亲的爱转移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同时青春期的性欲无法被阻止而可以对同一个女人发生(感觉怪怪的)。

这里我们可以得到一个观点:压抑对爱和欲望的影响是不同的,不然也不会发生上述的现象。

弗洛伊德对此的论据:在不了解性如何到来之前,婴儿眼里的母亲的身体是神圣、未性化的,而在知道性后,他会意识到母亲之前和父亲发生过性关系,于是婴儿突然对母亲有了“肮脏”之类的印象,母亲从神坛上掉了下来。

于是母亲被分裂:婴儿在掌握母亲偏爱父亲之前的神圣的母亲(换言之,对小男孩来说,偏爱的原因就是性?或者性的原因是偏爱?),和从神坛跌落后的母亲。这同时也对应了两个小男孩:乌托邦式的纯洁的男孩、堕落的自私的男孩。

于是母亲的分裂:

  1. 孩子认为没有给予父亲高于自己的特殊感性特权的母亲:圣母的典范;
  2. 背叛对儿子的承诺的罪恶母亲:妓女的典范;

于是,弗洛伊德认为,普通男孩的爱的流向是圣母,欲望的流向是妓女,但其实这里也有问题,因为我们完全可以说,因为男孩被圣母背叛,而选择不对任何女人产生性兴趣。

于是劝妓从良向来是男人的一个想法:想把女人从妓女的状态转换为圣母的状态。

弗洛伊德对这种分裂的一种解读:阉割情结让男孩结束俄狄浦斯情节的方式也就是要么他放弃对母亲的依恋,要么父亲会割掉他的阴茎——要么他放弃爱情对象,要么几乎失去性满足的可能。弗洛伊德式父亲的阉割威胁可能会被某些男孩理解为构成了爱与性的非此即彼。

于是会出现这样一个状况:男人虽然刚开始对伴侣有欲望——可能认为他的伴侣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会将伴侣视作他的年轻母亲的转换,于是他的伴侣变成了另一方,那个可爱而不可欲望的圣母。于是,当男人在这个状态下想和伴侣性爱时,他必须和非他伴侣的人做爱,即借助色情片、药物来进行做爱。换言之,男人阳痿了,ED——oEDipus。

“他们所欲望之处无爱”

通常男人:在他欲望之处,他不爱,而且这两(欲望与爱)永远不会结合。他的爱情和欲望的配置:

  1. 合适的女人(他自己的资产阶级女人,弗洛伊德说,指的是他当时大多数患者的社会阶层):爱可能,欲望不可能。
  2. 不合适的女人(社会阶层较低的女人):欲望可能,爱情不可能。

针对此,一个男人要把爱和欲望可以汇聚到同一个女人身上的条件:

  1. 他被母亲背叛的感觉已经被解决了。
  2. 他不再为自己可能被对母亲和姐妹的性欲所占据而感到震惊,并且已经看透了乱伦禁忌,因为他意识到在他与每个女人的关系中都有一些乱伦性质。
  3. 已经把握了阉割,也就是说,已经允许自己与他作为一个孩子的原乐的主要来源(俄狄浦斯阶段)分割,而不是不断努力去找回它。

论女人,爱,和欲望

很明显,女人也会因为对父亲的期望的失望而产生被父亲背叛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女人就可以比男人更容易爱和渴望同一个人?

实际上癔症也会有类似于强迫症将妓女带回圣母的幻想:把她软弱的父亲恢复到他早先的强大状态。

弗洛伊德的一些探索:男女的第一爱的对象都是他们的照料者——这往往是母亲的角色,因为母亲是与孩子们有大部分身体和感性接触的人。而之后的对于女孩来说的将对母亲的爱转移到父亲身上来往往是部分的——母亲被诋毁,父亲被爱。

当然,我们也会看到不少的女人对坏男孩的偏爱,甚至于说不能将爱和欲望同时置于一个人身上。

在弗洛伊德那里,他还说明了一种情况:妇女往往需要有一种禁令(prohibition)或”封禁”(forbiddenness)才能得到性兴奋。这里其实可以用一种理论解释:女人从根本上对伴侣不忠,因为那些爱情、欲望的表达都是女人对心目中男性魅魔的描述的欺骗性表达。

太少

弗洛伊德认为满足感的丧失导致了后续的满足总是局部、匮乏的(菲勒斯享乐)。

许多女人希望违法禁令来获得原乐,其实也是因为菲勒斯原乐的局部性。

太多

《群体心理学和自我分析》:

  1. 爱:源于我们对照顾我们最初身体和情感需求的人的依恋;
  2. 欲望:源于青春期带来的荷尔蒙变化;

(爱也因此是一种隐喻的,毕竟作为照料者的母亲变成了镜子式的$i$最终转化为$a$。)

弗洛伊德认为,爱是抑制欲望的结果——感官之爱。比如说,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爱欲投注完毕后,性趣就会立刻消失(比如做完爱想办法离开性伴侣)。

性满足的缺失强调了性满足的获得。

拉康对柏拉图《会饮篇》的解读

其实就是对象a——agalma。

爱是给出你所没有的东西

欲望是转喻式的:不断追求原初失落的弥补。

而爱是隐喻式的(成为对方的对象a),且爱会一个对象。

爱就是承认自己的匮乏。

欲望总会不要求回应的单方面欲望,而爱要有所回报(爱是含蓄地请求心上人的爱,它以某种方式使人弥补自己的匮乏,自己内心的空无或茫然)。

柯蕾·索莱尔:爱是去展示和表明自己的匮乏,因此是女性化的。

  • 强迫症的特征:沉溺于那些可替换的伴侣身上发现的部分客体(partial object),并且不愿表现任何匮乏;
  • 癔症的特征:表现出对于匮乏和爱的关注;

由于诉说爱其实就是在展露自己的匮乏,因此在分析中,分析家不能说太多的话,不能透露太多自己的事情,否则就是在祈求爱、展露匮乏。

被爱者也通常认为真正的爱是给出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孩子的父母都很忙还要陪伴孩子,这就是孩子眼中一种爱的体现。

“给予你所没有的”,这至少是一种谈论爱的方式。

不拥有和不知道

施爱者和被爱者都不知道:

  1. 施爱者:不知道他所找的是什么;
  2. 被爱者:不知道是什么使得他被施爱者所爱;

一个人缺少的东西,并不等同于隐匿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东西。这就是爱的全部问题。

于是参与爱的人就会发问:“究竟是什么让ta爱我而不是别人?”更极端一点——“我希望TA正是因我身上自己都感到厌恶并不愿了解的那些缺点而爱我”,但其实,我们正是因为ta们身上的缺点而爱ta们。

我们爱的不是他们所拥有的,而是他们所没有的。

作为一种隐喻的爱:爱的含义

爱具有一种隐喻般的结构:被爱者在某些情况下自己变成了施爱者。

施爱者和被爱者的爱的不同:

  1. 施爱者:重要的是爱本身。
  2. 被爱者:像猫一样宁愿被爱也不愿去爱,他们深陷被爱的自恋之中。

成为施爱者的被爱者使用了一种新的话语,含蓄地表明他是一个分裂的匮乏主体,他有所匮乏,并在另一个人身上看到他所缺少的对象a。

爱的奇迹

爱的奇迹:我们的爱得到了回应;被爱者是转变为施爱者。

这里也类似于:当我们感觉到他者对我们的欲望时,我们开始去欲望。

对于爱的回应,分析者往往会很焦虑:作为分析师,我们的工作是让分析者认识到所有示爱背后存在的阉割。

分析语境下的爱

分析家对分析者的爱应不求得到任何回报,甚至对回报持怀疑态度——爱此时往往作为阻抗存在。往往的,分析家会因为被分析者当作“假设知道的主体”而被爱。

分析家要在分析关系中占据施爱者的位置而非被爱者,因此分析家不要在意自己是否在分析中被爱,而是要把自己作为纯粹的欲望因。

面对分析者的示爱和问题,分析家用问题进行回答。

分析家不需要对分析者示爱,但是分析家需要在分析者身上找到值得爱的东西。

想象

弗洛伊德的前奏曲:自恋

自恋和爱

1914年弗洛伊德:爱涉及到从主体自身或个体转移到另一个人。这种投入的发生会导致主体的自我投入减少:

每个主体只有一定量的力比多可供支配,因此,如果一些被转移到一个对象上(从而成为“对象-力比多”),主体剩下的就更少了。

这里的公式:

$EL (自我–力比多) + OL (客体–力比多) = C (常数)$

人们力比多投注的对象有两种:

  1. 让我们想起小时候照顾我们并满足我们最初需求的人:依赖型的对象选择。此时,爱是由要求支撑的。
  2. “自恋”的对象选择:爱是由于自我和他人的混淆——镜子阶段。

两种投注的结果:

  1. 自我力比多较低,客体力比多较高,客体被认为是一切,而主体被认为是虚无。但是最终,客体并非照料者,所以力比多会回流到自我。
  2. 此时不会耗尽力比多的自我,此时爱的另一个自我。

男人女人的不同:

  • 男人:自我力比多+C=客体力比多
  • 女人:自我力比多=C+客体力比多

换言之,男人往往会投注更多的力比多到客体上而女人在自我上,所以女人往往被爱/自爱,男人去爱,去投注客体力比多。

佛洛依德对男/女的力比多状态的公式:

  • 男性:自我力比多(占比 1/3)+客体力比多(占比 2/3)=C
  • 女性:自我力比多(占比 2/3)+客体力比多(占比 1/3)=C

对自我-理想(Ego-Ideal)的爱

在爱情中,自我理想的作用是不同的:

  1. 男人:男人会将女人放在神坛上,并将其理想化。
  2. 女人:弗洛伊德没有给出解答。

拉康的“想象界”

想象中的动物

动物是没有象征界的,所以可以通过分析动物的一些行为来看和人类的差异。

比如动物会因为对面外观的大小而感到害怕,这种图像上的大小有很重的象征界的参与(与“我”的对比,而非横向的在或者不在的对比)。

爱中的动物

图像在动物界求偶和交配行为中的重要性:比如鸟类的多彩的羽毛。

而动物和人类这种求偶和交配行为是有相似性的。

图像对人类的塑造性作用

对于人类的早产,拉康作了大量文章——人身体的同一性是被后天构建的,这种构建拉康在3/40年代说来自于“图像”。

镜像阶段

图像是整体化的,借助镜子或者其他的中介我们才能获得自我——格式塔。

  • 一阶认同:完整自我的形象
  • 二阶认同:我是镜子中的他者形象(镜子阶段辩证法)

自我在本质上是基于误认或误解,换句话说,错误的理解。

后面这段论述主要涉及镜子阶段的内容,包括异化、侵凌性(手足竞争)、象征界参与

我们爱图像胜过爱我们自己:理想自我

一个人被大他者(the Other)视为有价值的方面——这是使得自我意识能够形成的原因,自我理想的核心就是$S_1$(认可的点头被拉康称为“单一特征”)。

这里作者有个问题,他还说了理想自我导致了“人开始像大他者看自己一样赞许地看待自己”,但实际上,视差的不同来自于自我理想而非理想自我。

自我理想(ego-ideal)是一种象征性内摄(symbolic introjection),而理想自我(ideal ego)则是一种想象投射(imaginary projection)的来源。

纳西索斯的神话

16岁的纳西索斯迷恋于自己在湖中的镜像,甚至因此而死。作者给出的一种解释:西索纳斯无法把他所爱的图像当作为自己并更甚于自己来接纳,无法将其内摄。

手足相争

弗洛伊德在《嫉妒、偏执狂和同性恋中的一些神经症机制》报告了最初相互争夺母亲关注的兄弟后来成为彼此的“第一个同性爱慕对象”的案例。

在这个案例中,对手足的仇恨被爱隐喻式替换。拉康对这种隐喻的解释是:这是一种“唯我论式的自我”,也就是对理想自我的爱(其实依旧是镜子阶段)。

拉康的“被爱者”:激情的罪行

拉康在博士论文中的个例,艾梅案:

她所有的加害者都是她的第一个加害者——她姐姐的复制品或替身,这一她在生活中很早就深爱着的人。

拉康对艾梅想象性加害者的解释:

她是一般人印象中的名媛,被公众所崇拜,成功的新贵,生活在锦衣玉食之中。尽管病人在她的著作中大力抨击这类女人的生活、其狡诈和腐败,但我们必须强调她态度的矛盾性;因为正如我们可以看到的,她也想成为一名小说家,在舞台上有一席之地,过上奢侈的生活,在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因此,艾梅的理想自我来自于类似于其姐姐的外界的名媛——她镜像阶段失败了。

“家庭情结”

拉康假设了一个原初母子共同体,这个母子共同体在断奶之时便消逝了——在断奶的一刻,婴儿失去了其“自身统一性”,感受到自己是一个破碎的身体,并由此有一种试图统一的冲动(回去吗?),它往往会通过依靠“替身的意象”、一个“外来的”形象或模样,即另一个人的形象来恢复统一感。

这种状态下,镜像的相似者变成了他者(other,o),婴儿通过认同他者来认同自身(并产出了ego),并衍生出了受虐-施虐的原初形态——对他者的侵凌等同于是对自己的侵凌。

而自我和他者的区分需要象征界的介入,也就是手足情节里的嫉妒。

互易感觉

年幼的儿童没有表现出与他人共情的迹象;相反,他们与其他儿童的关系以认同作为特征。

互易感觉其实就是孩子对于自我的混淆,也就是将自我和镜像(o)混淆——自我是个他者,互易情感与想象界是有很重的联系的。

互易情感是在自我理想诞生后消失的,不然孩子还是沉迷在理想自我的状态里。

侵入(或兄弟)情结与“唯我论式的自我”

女性对另一个女人女性特质的迷恋,这个和对另一个女人的意象的迷恋有关,这也与和同性恋性质的兄弟情结有关。

拉康(1933–4)在讨论兄弟情结时提到的“唯我论式的自我”其实就是理想自我,主体在接触这个理想自我时会发生剧烈情欲反应。

爱和精神病

精神病因为自我和他者的不清楚,反而能追求所谓的二人合一的真爱——任何一人的死亡,另一方就像死了一般。

精神病的爱是纯自恋式的,因为自我即他者,此时精神病会试图抹除他者的异质性,来形成唯一。

基于想象界的爱的危险

爱是自我陶醉的,且爱旨在将两者中的任何一者合二为一,它的目的是消除差异。

对神经症来说,这种消除差异是回到异化之前的时刻——精神病的时刻,这种时刻下,似乎a就被弥补回来了。

也正是如此,在坠入爱河时,人们总会自我欺骗式地认为尽管物质条件不同,但是二者是镜子的两面。

在分析场景中的想象界激情

分析者对分析家的批判都是转移。

实在

爱与实在

强迫性重复

过去的一些事情如果没有被言说,没有在精神分析中得到疏通,就会导致重复强迫。

不可象征化者

实在的冲击是象征化的剩余物,这种剩余物关乎原乐、冲动、侵凌性,也关乎了爱欲。这种进攻性的爱情也可以与精神病式的爱相关联——都想消除异质性来达成所谓的同一性。

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爱情被看作是一种突然的、有侵略性的攻击。

大他者原乐

尽管有时会有负罪感,但对男人来说性高潮往往是一种几乎完全积极的体验。这种局部快感对男人来说在某种意义上成为或保持为中心,这可以帮助男人巩固因与他人竞争或焦虑而受到威胁的自我意识或自我。

女人也有菲勒斯原乐,但是还具有大他者原乐。

它是根本性的“他者”,因为它站在象征秩序之外,没有指定的联系或名称,没有预先建立的与之相关的情欲区。

爱是实在的?

既然大他者原乐是实在界的,那么通过大他者原乐和象征秩序之间建立的爱是否是实在的?

但是拉康会说爱是一种联系:类似于博洛米结的一环,和“太一”、大他者相扣。

爱与驱力

爱的组成部分:

爱的方面 修辞学比喻
想象界 激情是对所爱之人的完美投射,是对自己的反映(如一个人所希望看到的自己)——自恋。 同体或同构平行关系
象征界 欲望在本质上是对其他事物的欲望的 转喻:从a´到a´´再到a´´´的滑动(客体小a的不断转移)
实在界 总是回到同一地点的冲动,其本质是强迫性的 隐喻:我爱上了我在伴侣身上发现的客体小a

作为联系的爱

爱也许可以支撑起一种不排斥大他者本身、大他者性爱和大他者原乐的社会纽带,即对大他者的爱。

也就是说,爱在当下社会变成了对大他者的绝对服从(无论如何反抗,毕竟反抗本质是一种服从)。

关于爱情的综合讨论

爱的语言和文化

有一些词语和爱相关,需要讨论和澄清:

  • 依赖(或所谓的自然之爱)
  • 依恋
  • 友谊
  • 无条件的爱(Agape)(或基督之爱)
  • 仇恨
  • 吸引
  • 对体态美的固恋
  • 肉体之爱,性欲,欲望,贪欲,性欲爱
  • 宫廷爱情
  • 浪漫之爱
  • 坠入爱河

依赖(或所谓的自然之爱)

依赖可能与阿奎那的自然之爱相关,也就是依靠或支撑,依恋的爱是依靠或基于自我保护或生命动力,这种依赖来源于对照料者的的天然的爱。

依恋

依恋的爱似乎也和语言无关——似乎只有有所亲近、陪伴就会产生依恋。

友情

分析家不能简单地把每个病人认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作为目标,这些有利的“好”最终往往是毁灭性的——philia友爱的利他和爱情激情的破坏性是不一样的。

而友情中的自恋向度就是镜子阶段了。

无条件的爱(基督之爱)

即慈爱:不考虑给予者的成本或收益,也不考虑接受者的价值。

祁克果的基督之爱有点像叔本华的世界之眼的那种爱,视差的不同导致的某种超越欲望的爱。

当爱通过成为一种责任而经历了永恒的变化时,它就获得了持久的持续性,它的存在是不言而喻的。

这段责任相关的话题,一方面有点萨特的责任的味道,另一方面其实也就是象征界的锚定。

在分析中,分析家需要找到分析者身上值得被爱的东西,这样分析才能持续地进行。

我们在伴侣身上最反对或不能忍受的部分往往是我们的伴侣所享乐的对象(异质性),这显然是分析师在分析中必须要能够忍受的东西。

基督教对邻人的爱或神圣之爱似乎要求我们在每个人身上找到神圣的东西,这个东西让我们得以慈爱每个人。

这里的结论我理解依旧是:欲望->求知欲地转变,也就是精神分析地伦理观那一套。

拉康生造地词语“hainamoration”(爱恨交织),说明了爱和恨关系的紧密(就像精神病式的爱何不是一种恨呢?)。

无法恨的人无法爱;他越能爱,就在对方的关系变差的时候就越能恨。

吸引

吸引常常被认为是构成爱的第一步,即通过五感导致转移。

对体态(美)的固恋

于那些对美的固恋主要停留在对人体美的审美体验的人来说,美似乎与一种活死人状态(living death)息息相关。

拉康论美

拉康认为,男人对女人美貌的关注是一种对女性生殖器的物质性和不可思议性的否认和忽略,这些男人被引导去关注女性外在形态的审美性而不是应对她们内在的物质性或实质。美在此变成一种屏障,是阻挡和实在冲突的最后一层。

美丽的外貌激起了爱和尊重而抑制了性冲动。

最重要的是脸的美貌使欲望凝固,身体的美使欲望高涨。

拉康论纪德(安德烈·纪德)

依旧是弗洛伊德对“妓女”和“圣女”分裂的二次解释:

男人把女人捧上神坛,把她变成一个淑女或者女神,从而避免对付一个欲望的女性,隐藏她的不同于男性的、常以其千差万别的涌动惊吓到他的物质性。

这根本是强迫症的欲望:一方面他拒绝接受丧失;另一方面他又可以牺牲一切——女人是死的。

美与幻想

欲望和美相互捆绑,固着于美而非追求满足,此时欲望摆脱了满足。

通常欲望是对欲望的欲望,而非对享乐的欲望,而美可以被看作是被这种美的欲望所抓住的一种理想形式。